大吉资讯|《白塔之光》入选47届香港电影节“大师与作者”展映单元

  第47届2023年香港国际电影节(HKIFF)近日公布完整片单,共有二百余部中外好片入围竞赛及展映。3月10日,HKIFF公布了排片表,电影节将于3月30日至4月10日举办。

 

HKIFF47主视觉海报和排片表

 

  由大吉影业主出品、承制的影片《白塔之光》,入选HKIFF47的“大师与作者单元”之“作者风”部分,并于4月8日在电影节展映,与广大影迷见面。

 


《白塔之光》HKIFF版介绍

 

  《白塔之光》由张律执导,辛柏青、黄尧、田壮壮、南吉等主演,讲述了独自生活的中年人谷文通在工作中结识了年轻摄影师欧阳文慧,在她的鼓励下,选择了面对与自己失联多年的父亲,重拾缺失已久的父子情。此次,张律导演还将担任火鸟大奖评审。

以下为HKIFF47“大师与作者单元”完整片单——

 

“大师级”片单

《托尔斯泰的妻子》弗雷德里克·怀斯曼
《童话》亚历山大·索科洛夫
《心火:写给火山夫妇的安魂曲》沃纳·赫尔佐格
《思想剧场》沃纳·赫尔佐格
《英格博格·巴赫曼:沙漠之旅》玛加蕾特·冯·特罗塔
《在水中》洪常秀
《核磁共振》克里斯蒂安·蒙吉
《斯巴达》尤里西·塞德尔
《何处》蔡明亮
《身在何处》蔡明亮

 

 

“作者风”片单

《校园突击》阿迪尔汗·叶尔江诺夫
《漂流人生》陈哲艺
《东部战线》维塔利·曼斯基
《夏日天空的那匹红马》张作骥
《小世界》巴斯·德沃斯
《旅馆》王小帅
《毁灭的自然史》谢尔盖·洛兹尼察
《基辅审判》谢尔盖·洛兹尼察
《音乐》安格拉·夏娜莱克
《我们的身体》克莱尔·西蒙
《白塔之光》张律
《柴可夫斯基的妻子》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

 

 

– THE END –

 

 

大吉影单|《11岁》的11个难忘瞬间

《11岁》 2000年 

编剧、导演:张律

(来自豆瓣网友@力比多 自制海报)

 

 

1、弃笔从影的张律

  1980年代,张律进入延边大学中文系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同时开始了文学创作。几年后,他辞去大学老师的工作,来北京专心从事写作,曾用“甘明太”(亦有资料显示为“明太鱼”)的笔名发表小说和诗歌,活跃于文坛。然而,当读过博尔赫斯的作品后,张律却放弃了写作,因为他觉得,博尔赫斯已经把自己想要写的都写过了,实在难以超越。可自己毕竟又有很多话要表达,于是,他便把创作转移到了屏幕上。自此,弃笔从影的张律导演开启了个性鲜明的电影创作,他和他的作品也就成了各大电影节的常客。

2、打赌打出来的处女作

  大约在2000年,还是作家的张律,应一位导演朋友的邀请,创作了一个剧本,但受种种因素制约,这个剧本始终未能拍摄出来。面对疑惑的张律,那位导演朋友解释说,“拍电影”是圈子里的事,专属于专业院校毕业的专业的人士,而且只能在国营电影制片厂才有拍摄电影的指标,所以,“电影不是谁都能拍的”。正是这句话,让张律倍感不平,他觉得“人人都可以拍电影”,于是就有了后来流传于坊间的“酒桌打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要拍给你看,谁都能做的就是电影!”说做就做!张律自筹经费用35mm胶片拍摄了这部电影处女作《11岁》,入围了当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3、“不懂电影”的导演

  每每回忆起当时的赌约,张律导演多少有点“后怕”:“实际上开始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很后悔——这个赌不该打,太复杂了。”因为他没有系统学过电影的创作与制作,也从来没有跟过剧组,拍电影这件事,对当时的他来讲,完全是个空白。剧组集结后,张律发现,整个团队只有他这名导演不懂电影……但正是不懂电影的张律导演,却让剧组突破了惯性的束缚,因为他坚信“电影这东西是种情感的表达”,他认为,电影固然需要通过技术手段等系统工程来完成这种表达,但是说透了还是电影拍摄者与观影者共同的一次情感体验。所以张律导演称,他的第一堂电影课,是在那时候跟剧组的伙伴们学的。

4、这就走进了威尼斯

  尽管有了开始的契机,也找到了专业团队,但张律导演仍然对自己接下来具体要拍什么、怎么拍不太确定:“不会想到自己能够拥有那么大的契机,并且带着那么多人的期望去拍电影。而且那个时代还是胶片时代,我不会想到要去自己创作”。就在这个时候,导演朋友提醒他道:如果你想拍电影,最好先拍个短片,让更多人知道你会拍电影。张律导演这才知道世界上还有“短片”这回事。“然后我就开始拍了”——然而就是在他没有电影相关教育,以及拍摄经验的情况下拍摄的短片《11岁》,竟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从此,张律这个名字和电影建立了联系,他也突然成为备受关注的亚洲导演中的一员。

 

5、为什么是《11岁》

  这部短片为何命名《11岁》?在一次访谈中,张律导演说:“原来没有题目,11月11号开拍的,出来的人也11个人,剧组人员说,足球的两个门就像11一样,那就叫《11岁》吧”。冥冥中或许真有天意,影片中的11位小演员,当年也正巧都是11岁。他们是剧组在拍摄地附近的一所学校找到的。其中主角红衣男孩,是那群孩子们当中看起来比较内向、不合群的,其他男孩则比较调皮,所以大家几乎就是本色出演。这种挑小演员的方式,张律导演还延续到了《豆满江》,在挑选儿童演员时,先让他们一起踢踢足球,这样,里面男孩儿的性格就全出来了。

6、梦里的现实,还是现实里的梦

  《11岁》的开篇,是寒冷季节中一对貌似父子的陌生人,来到某处毫无生气的工业区。看来内向沉默的“儿子”找到一群伙伴踢足球,却被大家孤立,于是只能独自一人踢着看不见的“足球”,片末则是“父亲”坐在室外的藤椅上打起了盹……之所以儿子与父亲都被打上引号,是因为影片内容含蓄而超现实,不由让人思索,这究竟是父子的故事,还是已经孤独长大的“他”在做有关自己童年的吊诡的梦?关于这一点,大吉编辑部更倾向这是一个梦,以关键场景,“男孩被殴打”的那段的镜头表现来说,这种非现实的声画移动,往往只存在于梦境之中。所以有人说,电影在表现梦境上有着独天得厚的优势。

 

7、“闯入者”来了

  由内向外的镜头,一个男人走出隧道,原本被遮挡在男人前面的小孩被出现……一群孩子坐在高处的电线上,魔幻而又现实,男孩在他们下方低头沿着铁路行走,暗示着“看陌生人的到来,是如何打破某种封闭的平衡关系”这一叙事主题。而这一主题似乎从此延续在张律导演的电影作品中,从那之后还有《春梦》里让三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女神、有去《庆州》邂逅茶室女主人的大学教授,还有去《福冈》找朋友的大叔和少女,以及《咏鹅》里去群山旅游的暧昧男女……闯入者的风格类型越来越复杂,人物关系也越来越微妙。张律的电影对“闯入者”的瞩目,显然与其个人的成长背景与文化身份息息相关。

 

8、固定镜头:人与空间的疏离

  在《11岁》近15分钟的时长里,大部分镜头都是固定的,这种创作方式形成的极简画面,过滤掉了一切嘈杂纷乱的视听元素,强有力地展现了人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进而表现出背后所隐藏的主题与情绪。也正是这部处女作,张律导演形成了自己鲜明的创作风格:电影往往都像长卷水墨,绝大多数的部分顺其留白,不可添墨,也往往因为他对时间的特殊处置,常常处在某种静止当中。无论是《芒种》中拍摄站立在窗前的顺姬,还是《豆满江》中拍摄结冰的江面,或是结尾拍摄老妇人过桥的定镜头,亦或是纪录片《风景》中诸多的空镜,他始终对拍摄的事物保持着冷静的克制。

9、剧本在哪里

  作为第一部拍摄就能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电影,张律导演回忆道:那时候没什么具体的剧本,就一个梗概。但是用那个梗概去做,好像拍不下来。后来抛开梗概后,下午开始没有问题了。一部没有剧本的电影,或许只有具备诗人气质的导演才能完成,所谓心之所至,行之所往。作为曾经的诗人,张律导演显然具备这样的气质。或许他在电影创作中,也始终秉持着王国维《人间词话》对诗人的要求:“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熟悉张律导演的人看到这里,也许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个习惯,他一直延续到现在……

10、拍电影能治“病”

  曾经,张律导演怀疑自己有“病”,对于周遭过于敏感的“病”。他从小就对影像、声音非常敏感,甚至“过了十年还能记得当年在街头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的面孔,以及那个瞬间的天气和光线”,这种敏感度让他觉得自己不太正常,有些困扰……后来他将这种精力放在电影之上,包括思考怎么改影像、怎么改声音,就感觉好了很多。其实,对光影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度,不仅不是病,恰恰是有益于电影导演的特质,这一点在《11岁》的视听语言中,便初见端倪。

 

11、居然还有李沧东

  细心的观众会在片尾发现:致谢李沧东。原来,第一次拍摄电影的张律,在《11岁》进入后期阶段,遇到了一些问题,于是,他就带着胶片去找旧识韩国李沧东导演帮忙。当时的李沧东通过《薄荷糖》已有不小名气。早些年两人通过写作相识,张律到韩国就住在李沧东家中,然而,当时尚是作家的张律对李沧东拍的电影毫不感兴趣,即使去到拍摄现场,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拍电影,谁曾想,当年对电影不感冒的张律,如今却和好友李沧东一样,成为一名艺术风格鲜明的知名导演了。

 

  时至今日,张律导演的这部电影处女作,仍被影迷津津乐道,大家乐此不疲希望从这部十几分钟的短片中,探寻张律导演的表达和思考。尽管场景环境封闭、没有对白,人物关系看似简单,但影片整体呈现出来的意指,却令人回味,充满先锋感。尽管流传开来的“打赌”等趣闻,只是当时诸多契机之一,但也许对光影的敏感度、对情感表达有深层需求的人,会在命运推动下,更有可能无限接近电影创作。虽然拍完这部短片后张律导演并未迅速融入电影圈,但他的电影生涯从此开启,他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步伐,走在光与影的情感表达之路上。

 

 

大吉资讯|《白塔之光》闪耀柏林后,中国故事重燃世界舞台

  26日,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举行闭幕式,此次共有400余部丰富的参展影片,覆盖众多国家、地区和类型、题材,在全世界电影从业者、影迷中仍有强号召力,被很多国际媒体称为“电影业复苏标志”。在本届柏林电影节上,华语影片大放异彩,好评不断:共计15部华语片亮相,包括8部长片、6部短片和1部剧集。包括入围主竞赛的电影《白塔之光》和《艺术学院》,这也是2019年后,华语电影在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为闪耀的一届。

 


《白塔之光》国际版海报

 

  作为电影《白塔之光》的导演张律,曾与柏林电影节三次结缘:2007年长片《沙漠之梦》入围第57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2010年《豆满江》(又名《图们江》)入围第60届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并获得“水晶熊最佳电影特别提及”奖,2019年《福冈》入围第69届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这一次,在柏林被问及,为何以北京的”白塔“作为表达元素时,张律导演解释道:“北京的道路方方正正,非常有规矩很难迷路,无论在哪都可以很快找到目的地。但是人的内心像迷雾,内心生活的目的地比在城市找路难。在城市里有一个浑圆的,向上高耸的东西,有着一整片白颜色反光,这在情感与精神上会带给人们安慰感。”

  自柏林首映后,《白塔之光》收获了国际媒体的好评,美国《综艺》杂志称,“《白塔之光》的魅力不在于传统的戏剧冲突,而是一系列省略以及一些小细节的捕捉。从中,导演张律整体性的谋划让看似寻常的故事变得诙谐、柔和。”《每日银幕》则认为“这部电影可以在多个层次上解读,就算并不了解北京风土人情的观众,也能领会它想表达的情感。”不仅如此,还有身在海外的影迷的真诚感受——有留学海外的中国观众说:“看完想家了,一草一木,街头巷尾,都是熟悉的味道。”还有海外观众被电影的诗意深深打动:“我几乎在期待,我走出影厅后,会看见柏林下起雪,因为电影的最后一幕,北京正在下雪。”

 


柏林电影节现场的主创们

 

  《白塔之光》除了延续张律导演一贯的“空间与人”的微妙关系,更加强化了地景与角色的关系,叙事当中饱含诗意,情节推进不乏效率,与此同时,这样一部带有鲜明“中国元素”的电影,在国际电影节上引起的共鸣与共情,反映了——“文学、艺术通常是各国彼此认识、相互了解的‘信使’。例如这些讲述‘中国故事’的影片,它们不仅展示了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奋斗目标,也表达了成长于斯的人们的价值理想。”(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博士、副研究员赵伟)

  《白塔之光》由张律导演编剧、执导,辛柏青、黄尧、田壮壮、南吉等主演,由峨眉电影集团、大吉影业、江西电影集团等出品。影片讲述了人们在亲情、爱情的羁绊下,互相治愈与陪伴的温情故事。作为本片主要出品、承制方的大吉影业,致力于影视投资、影视项目策划开发、艺人经纪、全流程制作等影视业务。而该片主要演员南吉,也是本片的出品人,希望大吉影业能在行业里,保持自己的审美独特性,以及精耕细作的初心。给有才华有潜力的导演、电影人创造机会,产出有品质的电影电视及独立影像作品。

 


《白塔之光》剧照

 

  除了与张律导演的此次合作,大吉影业还与万玛才旦、梁鸣、祝捷等导演、影人建立深度合作,将陆续推出《雪豹》、《逍遥游》、《追幸福的人》等影片,为“中国故事”重燃世界舞台增添火热力量,为华语电影静待银幕春天积蓄新鲜土壤。

大吉出品|《白塔之光》全球首映,在柏林向北京的春天致意

  18日,电影《白塔之光》于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率先亮相,完成全球首映,该片由辛柏青、黄尧、田壮壮、南吉等主演,讲述了独自生活的中年人谷文通在工作中结识了年轻摄影师欧阳文慧,在她的鼓励下,选择了面对与自己失联多年的父亲,重拾缺失已久的父子情。影片首映后,收获了媒体和影迷们的好评。

 


《白塔之光》主创团队在柏林红毯

 

  有留学海外的中国观众说:“看完想家了,一草一木,街头巷尾,都是熟悉的味道。”还有海外观众被电影的诗意深深打动:“我几乎在期待,我走出影厅后,会看见柏林下起雪,因为电影的最后一幕,北京正在下雪。”

 


《白塔之光》主创在首映现场

 

  《白塔之光》没有危机,但有许多小的误解、距离和恐惧。它是一部追寻幸福的电影。导演让生活的事物“流动”起来,时而亲切,时而感人。——意大利 Sentieri Selvaggi

  借用“白塔”的隐喻,张律的新作《白塔之光》超越了对个体家庭的追索,触及到了一代北京人的命运。——美国 Awards Daily

  《白塔之光》的故事,像张律以往作品那样克制、松散。他的镜头在144分钟里,也显得不紧不慢。但萦绕在主人公心头的情绪,会如同忧郁的咒语围绕着你。——《好莱坞报道者》

 


《白塔之光》剧照

 

   《白塔之光》的主人公遭遇了一场不寻常的“中年危机”——有新情人与老父亲推动。但影片的魅力不在于传统的戏剧冲突,而是一系列省略、折叠,以及一些小细节的捕捉。从中,导演张律整体性的谋划让看似寻常的中年题材变得诙谐、柔和。——《综艺》

  《白塔之光》代表着张律的电影生涯揭开了一个更成熟的篇章。电影发生在北京,却可以如同一部欧洲文艺片那般观看。在一个苦乐参半的爱情故事之下,还有一个中年人与其老父重建关系的尝试,以及大量看似边缘,却直指当代都市生活的细节。——Screen International

 

《白塔之光》剧照

 

  电影节——尤其是欧洲的电影节——往往仍然期待一个非常具体的中国形象,但这种形象在《白塔之光》里一直是被削弱的。谷的姐夫开着一辆非常别致的SUV,谷的衣服,甚至欧阳文慧的衣服也可以从时尚目录中找到。在中国艺术片中经历了几十年过多的灰色之后,一点过多的色彩绝对是一个可喜的变化。——德国 FILMSTARS

  《白塔之光》是一幅生动的“肖像画”。画中的人物是一家人,或试图成为一家人,但他们不是一家人。这种矛盾的关系,制造了复杂的、微妙的情感。——法国 lepolyester

  这部电影可以在多个层次上解读,就算并不了解北京风土人情的观众,也能领会它想表达的情感。——《每日银幕》

  张律这部作品用“不可思议、不加做作”的方式展示生活层面,浑然天成,甚至让人感觉不到是艺术创作出来的。——《印度快报》

  这部新作,延续了张律导演在特定空间中用漫不经心的对话,串联起游离于其中的人微妙的心绪抑郁关系的风格,同时,激发了人们内心不易察觉的、对“家庭”意义的探讨,“超越对个体家庭的追索,用诗意细腻的笔触讲述北京这座现代都市里人们的迷失与追寻。”

  目前,柏林电影节仍在继续,让我们持续关注《白塔之光》的后续。

大吉出品|南吉携电影《白塔之光》再度入围柏林电影节

 

  18日,电影《白塔之光》于柏林举行全球首映,该片入围了本届柏林电影主竞赛单元,是本单元入围的两部华语片之一。作为主演之一的演员南吉,继电影《再见,南屏晚钟》之后,再次“重返”柏林,并第二次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

 


电影《白塔之光》剧照

  电影《白塔之光》由张律导演编剧、执导,辛柏青、黄尧、田壮壮、南吉等主演,影片讲述了人们在亲情、爱情的羁绊下,互相治愈与陪伴的温情故事。在影片中,南吉以本名出演,饰演一位气质清冷、神秘的咖啡馆老板,影片取景自北京妙应白塔周边的街道与建筑,古老与现代融合,亲情与爱情交织,如影片阐述描绘般:虽人会走散,但白塔会始终伫立在那儿,见证他们的决定与遗憾……

 


电影《白塔之光》剧照

 


演员南吉

  南吉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近年来先后出演《白鹿原》、《老中医》、《庭外》、《再见,南屏晚钟》、《追幸福的人》等多部优秀影视作品。塑造了多个鲜活、灵动的女性形象,并多次获得荣誉奖项:2022年12月,南吉凭借领衔主演电影《追幸福的人》,获海南电影节亚新单元荣誉推荐演员;2015年,由南吉出演的电视剧《白鹿原》,获得第24届白玉兰最佳电视剧奖;2019年2月,由南吉领衔主演的电影《再见,南屏晚钟》在德国柏林国际电影节首映,该片荣获第69届柏林电影节泰迪熊奖。

 

演员南吉

  此次是南吉第一次与张律导演合作,不久前,张律导演曾凭借电影《漫长的告白》,分别获得第3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和第九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殊荣,而16年前,张律导演曾凭借《界》入围过2007年柏林主竞赛单元。

  除了此次入围柏林电影节的《白塔之光》,南吉领衔主演的影片《追幸福的人》也将于年底上映,让我们一同持续关注《白塔之光》在柏林的后续表现,并期待早日在大银幕相遇!

 

– THE END –

文字 | 大吉编辑部 
图片 | 《白塔之光》官方海报、剧照

书单 |《液体》:当死亡、欲望与恐惧流动时,永恒将被撼动

  今天的编者按有点长,虽然推荐的是短篇小说。班宇的短篇小说《液体》,刊登于2020年第五期《小说界》,主题是“爱的某种纪录”,来自安东尼奥尼的同名电影。 

  小说名叫《液体》,故事内核似乎在“关系”。班宇将一段“关系”切碎重组,把这些碎片一点点地、不按常理出牌地,安置于不同时空中,并安插辅线人物,使得小说呈现频繁跳转的时间线,和非传统叙事节奏。读者则像皱着眉头的不知情者,被一次次推到场景中,去体验和思考。

  在这篇小说中,作为创作者的班宇,不再描写经验,而是通过“叙述”本身创造经验。如同他在此篇小说创作谈里说的:“我认为也许应先抽离出去,从故事里,从逻辑上,从人物深处,摆脱后重新进入,像解析密码一样去结构小说,使之摇撼。”于是读者亲自下场,参与创作,进而形成个人释读。

  今天,我们将从这篇小说的名字“液体”入手,去解析小说里出现的三种液体,它们(也许)分别指向三个人类哲学概念:死亡、欲望和恐惧。而班宇创作《液体》这篇小说的缘起,除去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之外,还有勒内·夏尔的一句诗:永远有一滴水,比太阳更持久,除非太阳的上升被摇撼。

 

  短篇小说《液体》 简介

  “我”因为分手拉锯中的女友林晓琦的一句话,千里奔袭来到北京,俩人经历过数次分分合合始终没有彻底分手,这次见面后的第二天,我因为儿时独自被反锁在家的心理阴影,央求林晓琦不要把自己独自留在家,但仍被林晓琦轻蔑拒绝,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衣服放入洗衣机并开始整理房间,而房门突然被敲响,来人自称是房东范妮……

  第一种液体:自人身体渗出,隐喻死亡气息的蔓延。

  这篇小说中,有一个设定:当人受到攻击或伤害时,自身体渗出某种神秘液体。小说里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出租车司机给“我”讲的故事,司机回忆殴打恋人后,恋人在车后座莫名消失,只留下一滩无法清除的奇怪液体——

  “到家停好车,我往后一看,人不见了,车顶车底,到处找不到,奇怪不,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后座只留一道弧形的深色痕迹,泛着暗光,我摸了摸,湿乎乎的,但既不是血,也不是尿,没有颜色,也没味道,比水要黏稠一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液体,我有点慌,来不及多想,上楼洗澡睡觉,第二天醒来后,下楼刷了个车,又琢磨这个事儿,亦真亦幻,做梦似的,晚上出车时,好几个乘客跟我说,这后排座洒上东西了吧,怎么这么湿啊,我一看,还是那道弧形印迹,像漏水的房檐,一点一点往外渗,再后来,车都拆了几次,也还那样,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兄弟,该说不说的,就是现在你坐着的那个位置。”

  读到这里,读者大概和“我”一样毛骨悚然。

  另一次,则在我“捡到”女友林晓琦的那天,她的身上也渗出不明液体——

  “她被踢开之后,翻了个身,仰面倒在一旁,月光映照,我凑过去才发现是个女的,穿着一身灰色连衣裙,四处开衩裂口,小腿上遍布瘢痕,她的身体下面缓缓渗出许多黑色的液体,逐渐扩散,朝我涌来。”

  这段奇幻诡异的场景,立刻将小说开头营造的、普通的都市情感故事氛围打乱。这两段关系中,都有情感的羁绊、暴力和死亡。尤其是出租车司机的故事,当恋人兴致衰落想要抽身而去,司机仍像梦魇缠身,不肯放手,抱着极大恨意对其“全方位殴打,不留死角”,但眼看恋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却心生怜意,再次萌生拯救之意,却只看到无法抹除的神秘液体。那无法解释的“神秘液体”,到底是什么?一定不是血液也不是眼泪,因为尽管血泪象征伤害和脆弱,但它们仍是生命力尚存的体现。而小说里的两位女性,身体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生命体征呈现奄奄一息的状态,“死亡”的气息如同决堤洪水,在其周遭肆意泛滥,生命火焰正逐渐熄灭,直至消亡。

 

  第二种液体:由洗衣机溢出,似欲望冲垮意志。

  小说中出现的第二种液体,来自林晓琦家的洗衣机,它被我踢了一脚之后,不受控制地、不断加速溢出奇怪的液体,让人无法拒绝,逃无可逃,甚至会被其逼到角落直至全线崩溃……这股力量,像极了人的欲望。

  小说中的三段描写,逐层递进,仿佛欲望自萌生到翻腾,不断累积,直至爆发——

  1、“我想把洗到一半的衣服拿出来,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反复用力拉扯,橡胶逐渐松动,门也没开,却有暗色的液体向外流出,不知是哪件衣服掉色。”

  2、“洗衣机里溢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夹杂着泡沫,无休无止,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潭,从厨房向屋内缓慢入侵,像要将我们逼至角落,此刻看去,窗台上的两瓶花也略有不同,液体从瓶底钻入,花瓣掉落大半,水分尽失,枝脉干枯,如一节衰老的手指,向外伸去。”

  3、“地面上积满不明液体,淹至踝部,还在持续涨升。我觉得自己位于岛屿之上,星群驶过天空,各就其位,等待黑暗降临,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那段再熟悉不过的音乐也如某种液体在房间里环绕流淌,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找到声音的来源。它空荡荡的升起来,又落向所有的角落。”

  这台洗衣机里,有“我”的衣服,也有林晓琦的。衣服们混合着水和洗衣液,交织着分分合合的爱与恨,在变得干净的同时,又因为染色而脏污。这是一种常见的爱情理想:与爱人“融为一体”。“我”和林晓琦仿佛滚筒内的衣服,既无法做自己,又不能成为对方,但不自觉想要融为一体,不仅毫无希望,往往还会成为折磨和烦恼的来源。

  说到洗衣机,是个有趣的意象,班宇在这篇小说用不同角度,精准捕捉“洗衣机”的细节,影射或关联人物关系和情感——

  当我被林晓琦锁在家中,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时,盯着洗衣机感慨与林晓琦的孽缘:“按了电钮,放好水,透过舱门往里看了半天,摇来晃去,一堆白沫,不断产生又迅速破灭,很像我对林晓琦的感情,千头万绪,千锤百炼,千疮百孔。”当我发现林晓琦家里有空酒瓶而她从不喝酒时,心头一沉羞愤难耐,拿洗衣机出气:“洗衣机在一旁持续咆哮,此刻听来,像在嘲讽,我骂了一声,使尽力气,踹过去一脚。洗衣机立刻安静下来,滚筒勉强又转了一圈半,最终停止。”

  第三种“液体”:从人内心涌出,仿佛逃无可逃的恐惧。

  上面提到的前两种液体,分别从人身体渗出、从洗衣机溢出,尽管充满不可思议的科幻感,但在小说语境里是有形的、肉眼可见的,而第三种是从人心里冒出来的,虽无法肉眼可见,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有时以沉默表达,有时以愤怒示人,它叫做恐惧。

  在小说里有两处描写,虽然在不同时空,但场景极其相似:独自被锁在屋,承受来自屋外的羞辱和未知的威胁。

  第一处,来自“我”的童年阴影:小学暑假,我被父母反锁在家,一个傻X同学隔着门对我肆意辱骂,而我——

  “在屋内怒不可遏,哭喊无人可闻,仿佛置身于真空,呼吸艰难,腹腔快要裂开,从此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特别害怕自己待在家里,更怕被锁,有劲儿使不上。”

  第二处,则是“林晓琦把我锁在她家”之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恐惧再次袭来:

  “这一瞬间,我的心理状态又很糟,几近崩溃,仿佛回到了那个暑假,被关在屋内,任人凌辱,种种回忆涌向胸口,心脏跳得很不规律,无力站立,险些滑倒在地。”

  这种恐惧来自一个简单的动作:锁。或者说“被锁”。再严谨点儿,“被独自锁在屋里”。小说开头,关于“锁”,有段描述:“锁是一个复杂的动作,带有象征意味,具备一定的权利属性,站在门外,钥匙插进锁孔,反转几圈,至少听到咔哒两声,锁舌弹出,从里面无论怎样都拧不开。”如此简单,又如此绝望。只为补充说明它的前一句话,也是小说的第一句话:“林晓琦把我锁在她家。”

  读完整篇小说, 也许你会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这篇小说,好像源于第一句话,又似乎就止步第一句话。从此往后也许是一个梦,也许全都是幻想,只因为“林晓琦把我锁在她家”带来的恐惧。当一个人被强行孤立起来,与周遭人事隔绝,无论他内心多么强大和智慧,会因为这种质的缺失,而发觉自己的身份渐渐消融,并感到无力享受孤独。

 

  回到《液体》开头,会让人误以为是痴男怨女搞对象,但随着“我”为爱夜奔千里,却突然插入出租车司机的讲述,让小说充斥着悬疑诡异之感;接着“我”终于又见到了林晓琦,小说节奏再次回到人间地头,可随着神秘女人范妮的出现,俩人好似《等待戈多》的对话、但伴随着洗衣机溢出的液体、林晓琦被我“捡”到时的怪异场景,使得故事再次渗透出迷幻感……

  所有的一切都如液体交融,将“我”裹挟其中,还有读者你我他,大家谁都别跑,如梦如幻、醉生梦死。

  班宇的小说常给人这样的感觉,在稳固的传统根基之上,出其不意地、不动声色地闯入常规之外的东西,仿佛一种特殊的音乐风格,有摇滚的我自高歌你们爱谁谁,也有流行的地气味儿,最特别的,是有电子乐如梦如幻之感,他在前面写着,你搁后面不知不觉就跟着摇起来了,简称后摇。

  当读者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林晓琦这个人”时,却又忍不住在脑中想象林晓琦像松鼠一样呲溜钻到“我”怀里的画面。读者和“我”一样开始出现幻觉、开始自我怀疑、开始对高深莫测的几段摘抄做阅读理解、开始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只有班宇透亮的小眼神,透过他的眼镜片子,看着这一切。

– THE END –

文字 | 大吉编辑部 
图片 | 《小说界》封面、内页图

 

大吉出品|电影《逍遥游》入围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HAF21)WIP单元

 

  近日,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公布入围第 21 届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HAF21)“制作中电影计划”(WIP)的15部电影作品,其中,由大吉影业参与出品、制作的影片《逍遥游》入围该单元。

电影《逍遥游》剧照

 

  电影《逍遥游》由梁鸣导演执导,吕星辰、李雪琴、赵炳锐、李丛喜、艾丽娅等人主演。该片改编自作家班宇的同名小说,故事主角许玲玲得了尿毒症,生活塌了。在这个本该悲伤的余年,她那混不吝父亲回来了,和暧昧老同学赵东阳、闺蜜姐妹谭娜一起,拱卫着许玲玲的生命。在生命的消退中,面对亲情、友情、爱情,似乎一切“生有可恋”。该片由上海电影(集团)有限公司、大吉影业、宁波再干一杯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厦门薯片影业有限公司等出品,目前正处于后期制作中。

 

电影《逍遥游》剧照

  本次入围“制作中电影计划”(WIP)的15部作品的主创,不乏亚洲新晋知名导演、演员,以及资深电影人监制。这些入选的电影计划,将参与2023年3月13日于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的项目推介会。届时,制作人将介绍各自之电影计划,并展示制作中之电影选段。

 

 【 补充阅读 】 

  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HAF):隶属于香港国际电影节电影业办公室的常规项目之一。HAF于2000年首办,和香港国际影视展同期举办,现为亚洲区内重要的电影融资平台,将电影人与投资者、监制及发行商等联系在一起洽谈合作、开拓商机。HAF多年来致力推动并支持不同类型电影,当中不少电影计划于世界各地影坛屡获殊荣。

  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 (HKIFFS) :是一个非牟利及非官方的慈善团体,致力发扬电影文化,推广光影艺术。协会于每年三、四月期间均举办两项旗舰活动:“香港国际电影节 (HKIFF)”与“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 (HAF)”,八月份举办“Cine Fan夏日国际电影节 (SummerIFF)”。另外协会于2013年创办经常性项目“电影节发烧友 (Cine Fan)”,每周放映经典作品以及主流电影以外的佳作。

  香港国际电影节电影业办公室(HKIFF Industry):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在2021年重组辖下的电影业活动,成立香港国际电影节电影业办公室(HKIFF Industry)。从项目打造(HAF电影培训计划 Film Lab)至融资及后期制作扶持(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 HAF),到海外电影节曝光(HAF迈进戛纳),再到为电影制定发行推广策略(HKIFF Collection 海外发行),香港国际电影节电影业办公室为电影人提供全面的服务及迈向国际的机会。

大吉影单|《寻找智美更登》:你心至诚,我心无瑕

   

 

  看这部电影,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部舞台剧,《暗恋桃花源》。不论是多空间、多线索叙事结构,还是关于“追寻与失落”的主题,二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影片里的每个人,或早或晚都曾带着追寻之心上路,最后却都有遗憾,都心存失落。也许,合适的智美更登不好找,理想中的桃花源更是可遇不可求。

01、叙事:各自的言说,彼此的互喻

  《暗恋桃花源》拥有奇特的戏剧结构和悲喜交错的观看效果:“暗恋”和“桃花源”是两个不相干的剧组,因剧场档期安排出错,导致排练时间冲突,但两方互不相让,便不得不同时、同台进行排练,巧妙地形成了“戏中戏”的戏剧效果。

  其中,“暗恋”是一出现代悲剧。青年男女江滨柳和云之凡在上海因战乱相遇,也因战乱离散;其后两人不约而同逃到台湾,却彼此不知情,苦恋40年后才得以相见,当时男婚女嫁已多年,江滨柳已濒临病终。“桃花源”则是一出古装喜剧。武陵人渔夫老陶之妻春花与房东袁老板私通,老陶离家出走桃花源;等他回武陵后,春花已与袁老板成家生子。此时剧场突然停电,一个神秘的疯女人呼喊着“刘子骥”在剧场中跑过…

  电影《寻找智美更登》虽不是发生在室内舞台,但影片中的人物,也是由“剧组”的形式,一路探寻民间藏戏的演出状况,寻找可在电影中扮演智美更登的最佳人选。在这个片断式的新式“西游记”中,作为结果的“经书”无关紧要,过程中“偶然”相遇的人和事的细节,所促发的迷惘、感伤和变化,徐徐展开,如片中一望无垠的高原,层层叠叠,又如高原中纵横的沟壑。多重讲述者和叙事线索、风景、声音、面容,时而平行,时而交错,细细剥开能发现好几个不同时空维度下的故事线——

  01、导演和摄制组寻找适合扮演智美更登及其妻子曼达桑姆和三个孩子的演员,这组故事线通过纪录片式的表达,冷静而客观的道尽了当地人民的生活,带领我们了解了一个真实的当代藏地;

  02、摄制组找到了妻子的扮演者、藏族女孩卓贝,卓贝不仅一直戴着头巾遮住了容颜,还要求跟随摄制组到州里的中学,找前男友尕斗扎西扮演智美更登,这段企图挽留的爱情,通过卓贝天籁般的歌声、忧郁的眼神、蒙面的纱巾巧妙的展示,如中国画般,处处留白却大音希声;

 

  03、而将前两个故事线串联起来的,则是老板多贝一路对自己纯真初恋的回忆,多贝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化解了摄制组旅途上的单调,触发了观众观看的悬念,推进了影片的进程;

  04、当然,还有“戏中戏”的藏戏《智美更登》其本身,对此,万玛导演并没有简单讲述,而是将赠妻、赠子、赠眼睛这些主要情节,通过一次次的寻找,在演员、歌手、小喇嘛、学生一遍又一遍的演唱中,以戏中戏的形式,使故事逐渐完整而清晰,不仅让观众了解并熟悉了智美更登的传说,更让这个传说进入当下视野。

  影片中的多重叙事,时而平行,时而交错,在不同层面、媒介和时态的交织下,各自言说,交相指涉,彼此互喻。

02、寻找:谁是智美更登,智美更登是谁

  作为八大藏戏之一的《智美更登》,所表达的极端利他主义和自我牺牲精神,暗合了那个时代的苦痛历史,影响深远,为人们带来极大的心灵慰藉,在藏地代代流传。而正是智美更登形象深含的宗教、文化意义,使得影片中当代语境下的寻找行为,具有了关照和反思的意味。

  在卓玛的村庄,摄制组拜访了一位“现代智美更登”。这位老人曾真的将自己相处逾十年妻子送给别人,在导演再三的询问下得知,这居然还是和妻子商量后做出的决定。场景中,老人一直背对镜头讲述,万玛导演用围栏将他与影片的观众隔开,用柴火垛将他与剧中的摄制组隔开。这种刻意的隔离,暗示了借佛经故事表达“无与伦比的爱、慈悲与关怀”无可厚非,但再现这一经典神话中最超现实的部分仍出人意料,甚至令人费解。用万玛导演的话来说,“观众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想看到他真实的——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比较模糊的——面孔”。

  在一处歌舞厅,摄制组拜访了一位曾经扮演过智美更登的歌手。这位歌手在灯光闪耀下,纵情高歌《阿克班玛》,这首曾在《静静的嘛呢石》出现过的首清澈歌谣,已经改编成现代感极强的摇滚、迪斯科。当片中的导演向这位愤世嫉俗的藏族歌手陈述,智美更登的核心精神为“慈悲,关怀,宽容和爱”时,略显醉态的歌手表示自己不喜欢这个人物,他认为智美更登无权安排妻儿的生活、放弃自己的家庭。影片也似乎借此表达了“智美更登”这个理想化的象征,是否还有现实意义和感召力的疑问,以及如何界定,如何修订的反思。

  一路上,摄制组还拜访了藏剧团、寺庙和学校,摄制组每次都尝试让遇到的人与藏戏《智美更登》产生联系,但每次都失望而回……最终,一行人找到了卓贝的前男友尕斗扎西,可此时的导演,却失去了对谁能胜任智美更登角色的判断能力,并由此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到底要不要继续拍摄关于智美更登的电影?

 

  两人最后的见面正是课间操时间,随着音乐跳舞的同学将卓贝和扎西包裹在画面深处,前景留下大片空地将观众的视线与人物隔开,交谈的内容观众无法得知直到最后也没有见到卓贝的“庐山真面目”,这红头巾就成了一个象征。那么我们跟随导演寻找的,仅仅就是智美更登吗?细想之下,也许就是寻找的过程与结果。

03、凝视:故乡的变化,外面的世界

  此前,在和万玛导演小聚时,我们曾问过他一个问题:生命中有什么会让您觉得焦虑呢?总是面容宁静的万玛导演想了一下,说:“有很多传统东西在改变,在消失,我眼睁睁得看着它们消失。在拍《寻找智美更登》时,那里头就有消失的藏戏,当时我们为了拍摄,去了很多曾经有藏戏的地方,但到了之后发现那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不愿留在家乡,不愿去演藏戏。因为现在有太多现代化的娱乐。”

  藏地并没有其地理特殊性或文化传统“幸免”,电影里以“热贡”为代表,这里除了有被称作“热贡三宝”的绘制唐卡、制作堆绣和雕塑,还有影片中提及的藏戏团,这些也都无法避免地卷入浩浩荡荡的现代化进程中。本片围绕着以《智美更登》为缩影的藏戏和藏戏团,曾经是如何繁荣热闹,而现在是如何没落孤寂,这种呈现,也反映着人们的生活与状态。

 

 

  在影片中,主角们驾驶的车子多次经过牛羊群,原始自然与现代工业狭路相逢,借用牧民姑娘的话来讲,奇怪了,现在的牛羊们看到车子都不害怕,有时候我还会吓一跳。除了交通工具,广播电视、电脑数码也飞速地在寻常人家普及开来:在餐厅吃饭的间隙,藏族小伙模仿卓别林逗得大家捧腹;在歌舞厅里,现代化的灯光音响和传统藏族歌舞同台呈现;在寺庙里,小喇嘛流畅地背诵字母表,并对笔记本电脑流露出浓厚的兴趣。虽然,村里人都说“戏一直在演”,可找到藏戏班子,才发现演员已离开村子、娶妻生子,服装与道具蒙上厚厚的灰尘,恍若隔世。
 
  现代科技改变着他们的休闲娱乐方式,“外面”的世界投射到每个人内心之中,冲击着他们的感官和心灵。但万玛导演的笔下、镜头里的故乡,并不是孤立而封闭的,是站在这一切之外,客观而冷静地观察着这些变化。不论是小说或是电影,万玛导演的作品都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美学风格,那些看似静止的长镜头、平静如水的文字叙述,其实暗涛汹涌,隐喻翻飞,充满了值得关注的哲学思考与意义。
 

 

大吉出品|《白塔之光》入围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


《白塔之光》2023 导演、编剧:张律

  1月23日,第73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公布入围名单,由峨眉电影集团、大吉影业、内蒙古电影集团、上海镜曰影业等出品的影片《白塔之光》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该片为本单元今年唯一入选的华语作品,亦是近年来为数不多进入国际三大电影节视野的华语电影之一。

  电影《白塔之光》由张律导演编剧、执导,辛柏青、黄尧、田壮壮、南吉等主演,出品人韩梅、南吉、曾涵、张律,总制片人张建。影片讲述了人们在亲情、爱情的羁绊下,互相治愈与陪伴的温情故事。

  不久前,张律导演曾凭借电影《漫长的告白》,分别获得第35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和第九届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殊荣。这也是张律导演继《漫长的告白》后,第二次与辛柏青合作。

 


剧照 田壮壮、辛柏青 

 

  作为一位中国作者电影导演,张律导演不仅获得了国内电影奖项的认可,还曾多次得到国际各大电影节青睐。在《白塔之光》之前,张律导演曾与柏林电影节三次结缘:2007年他的长片《沙漠之梦》入围第57届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2010年《豆满江》(又名《图们江》)入围第60届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并获得“水晶熊最佳电影特别提及”奖,2019年《福冈》入围第69届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

 


自左至右:辛柏青、黄尧、南吉

  张律导演的作品一直关注人物关系的探讨,尤其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多角爱情关系,而在《白塔之光》中,张律导演希望通过影片中人物的相遇与缘分,表达自己对家庭和人生的感悟,进一步深入人物对自我、身份认同的探讨。

 

 

 

大吉书单|《嘛呢石,静静地敲》:蕴藏生命本色里的冲动

《嘛呢石,静静地敲》/ 2014年

 万玛才旦 / 中国民族摄影艺术出版社

 

  在藏地,“酒”有很重要的地位。表面上,其功能性简单直接,无论是日常饮食还是婚丧嫁娶,是重要“道具”,也是情感连结的纽带。同时,“酒”也是驱鬼、敬神、娱神必不可少的祭品,古老而庄严的仪式,氤氲着藏地自带的神秘感,更加凸显“酒”这一元素的特殊性。

  翻开万玛导演的这本小说集——在同名小说《嘛呢石,静静地敲》里,酒是人类穿梭于现实和魔幻的“虫洞”,主人公只有在喝了酒之后才能听见“那个声音”;在《陌生人》里,酒则是一群年轻人的人生态度,没什么事儿比喝酒更重要;而在《第九个男人》里,酒是一条故事线索,也是助人袒露真心的道具;在之前推荐过、也收录于本书的小说《塔洛》里,酒更像是一位隐秘的“情节推动者”,既壮了塔洛的胆,也迷醉了他的心,最终一无所有。

  在这些小说里,尼采口中的“酒神精神”于人生百态中得到呈现,让人从虚幻中“苏醒”,进入一种迷醉的状态,却又在这种状态中寻得生命本质。

 

01、《嘛呢石,静静地敲》:让人恍惚,让人入梦

  小说主角洛桑是一位青年男子,开篇第一句就介绍了他的身份,“洛桑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一个月里几乎有二十天他都醉着。他阿妈去世的时候,他也在醉着。”办完母亲的后事,他不但没有戒酒,反而变本加厉,几乎让自己天天都醉着,因为他认为这是“让自己不感到悲伤的唯一办法。”

  不过,酒鬼洛桑也不是天生爱酒,他曾对酒充满恐惧,因为父亲生死于醉酒,当他得知后“他才害怕起来,渐渐的害怕的发抖,不敢说话,想哭又哭不出来,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将来绝不沾酒这东西。可是刚过十八岁,洛桑就迷上了喝酒,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了。”如此这般,母亲只能叹气认命,村里老人们则对洛桑竖起大拇指,感慨他“简直超过了他的父亲。”

  但是有一天,酒鬼洛桑喝醉后,发生了奇怪的事。他告诉妻子,他听见了月光下有人敲嘛呢石的声音。妻子不相信,因为那刻石老人已经去世好几天,这个地方没有第二个刻石人了。其他人也不相信,但理由却是“一个酒鬼的话不可信。”

  洛桑在活佛的建议下,打算翌日为刻石老人超度。这一夜,洛桑没有喝酒,但做了个奇怪的梦,这个梦让他明白,那声音的确来自已去世的刻石老人,是自己的阿妈托梦的嘱咐。于是洛桑破天荒的没有喝酒,打算在清醒状态下去跟刻石老人“交流”。但是,没有喝酒就等于失去了“特异功能”,没了连线“那个世界”的工具,洛桑什么也没听见。

  于是,洛桑只要喝醉,就能在恍惚中“连线”那个世界,与已故的刻石老人说上话,在这个过程中,刻石老人终于刻完了那块六字真言嘛呢石,完成了洛桑阿妈交代的任务,洛桑为刻石老人的工作“保驾护航”,也算是弥补了对阿妈的遗憾。

  奇妙的是,不论是“下订单的客户”洛桑阿妈,还是“完成订单”的刻石老人,其实都已不存在人间,以亡灵的身份继续忙碌着,只为那块六字真言嘛呢石可以完工,最终成为守护全村的力量,尤其是每晚响起的刻石声,成为了让村里人们安心的“无字歌谣”。小说里有一段话让人十分感动:”晚上,村里的大人小孩又都听到有人敲嘛呢石的声音了,他们都静静的听着,像是在听一首无字的歌谣。”

  这如果是电影里的一场戏,伴随着敲击嘛呢石的声音,画面里闪过一家家、一户户,一张张喜悦又带点紧张的面孔。大家都在凝神屏息,等待着这神圣的声音响起,因为在那个地方,那些人,他们有共同的情感、文化和信仰。

02、 《陌生人》 :忘记痛苦,摆脱烦恼  

  酒在小说《陌生人》里则显得比较“简单”,是一群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打发时间的工具,同时也是让他们觉得可以脱离现实世界的手段。书里是这样描写的:“我们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村子中央那个小卖部是我们每天聚会的地方。小卖部里廉价的酒,让我们每天都烂醉如泥,等太阳落山后才摇摇晃晃地各自回家。”

  此外,小说中还有个“龙套”人物:村里的一位高中毕业生,书里描述他“是我们这里最清醒的人”,因为他“从小就不喝酒”,但这个人物的设定很有趣:跟高考死磕了好几年,一直没考上。这群年轻人慵懒、放松,似乎毫无烦恼,每天只是在村里聚众喝酒,廉价的酒。有钱自己买酒喝,没钱就等人来一起喝,每日如此重复循环,一点也不腻烦。

  直到有一天,一位陌生人打破了平静,出钱让他们帮忙在村里搜寻名叫“卓玛”的女性,这群年轻人傻了眼,村里有很多叫卓玛的女人,他到底要找哪个?可是这个陌生人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非常执着地要找“卓玛”。

  这个场景,不免让人想到了舞台剧《暗恋桃花源》里,一个神叨叨的女人,逢人就问“刘子骥在哪儿?”在《桃花源记》里,那南阳刘子骥是寻桃花源而不得的人,在舞台剧里,刘子骥又被人苦苦追寻。如同刘子骥苦寻桃花源,这位陌生人想追寻的也许是“如何摆脱痛苦”,即“二十一度母”,在藏语中称为“卓玛聂久”,传说是度脱和拯救苦难众生的一族女神,在故事中的外化则是“找到卓玛”。

  陌生人宣布,每找到一位就给一次钱,不管来的是不是他要找的,只要叫卓玛即可。面对这等好事,“我”和朋友次多来了精神,连续找了好些个,只为赚钱买酒喝。本以为这是个醉酒青年趁机小赚一笔的故事,没想到,当其他人连续领来好几个“卓玛”之后,“我”反而提不起精神了,放弃了赚钱的机会,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在阳光下喝了几口,就懒得动了,因为“我现在感觉很舒服”,而次多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也一屁股坐下说:算了,喝酒。

  故事进行到此,不论是人物目标,还是主线情节,一度卡在“只找到二十个卓玛”,如同世间众人将目光锁定过去与未来,苦苦追求别人口中的幸福,却未发现自己的内心已蒙尘已久,动弹不得。而这群嗜酒的年轻人,仿佛一群吟唱酒神之歌的开悟者,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态度,打破了陌生人在故事中制造的故事张力,以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之势,为小说增添幽默气息。

  直到故事的最后,第二十一个卓玛,以婴儿降生的形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刻,酒神精神则变成一种特殊的人生态度,“世界总体的生命是轮回的、永恒的、易逝的,个体生命能够从生命总体获得力量,战胜不幸和痛苦,在世界总体生命的轮回中获得永恒。”

03、《第九个男人》:冲破压抑,释放真我  

  在小说《第九个男人》中,万玛导演通过人物对话、戏剧中的“重复”,为读者展示了两性关系的规律,比如女性的会因为听到触动的话语而感动、而敞开,这是个缓慢而绵长的过程。但瞬间撬动男性的心扉,则需要一个道具:酒。

  小说的前半段,通过女主人公雍措的讲述,介绍了她的前半辈子,在经历了八个男人后,在体验了不同类型但都很失败的情感关系后,对男性彻底失望。哪怕是刚遇到第九个男人时,仍充满防备,并不打算敞开心扉,当时的雍措“似乎有些麻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随着俩人的交流,男人恰到好处地说出了符合雍措心意的话语,雍措的心扉也由此被打开。故事的下半场,也随着“酒”的推动,缓缓拉开帷幕。

  尽管俩人婚后度过了一段看似甜蜜的日子,尽管被周遭认为是“模范夫妻”,但仍然阻挡不了第九个男人在第一次醉酒后回来,恶狠狠地咒骂雍措的第一个男人(一位破戒僧人)“应该一出家就该把他们那玩意儿像太监一样给阉割掉!”而他之前说的是:“这就是世间男欢女爱的魅力,挡也挡不住,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找到你的。”

  此后,只要每次喝了酒,第九个男人都会袒露心声,第二天酒醒后就“失忆”,似乎他只有在“醉酒”的状态下说真正想说的话,做真正想做的事儿,他只有在醉了的时候才能摆脱束缚,卸下自我赋予的”偶像包袱“——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超越雍措的前八个男人,可以做到比他们都好,且不在意这些过去。

  但人的情感压抑不得,越不肯面对,越不去表达,如同暗流涌动,终有一天如山洪爆发,而酒则成了一把尖锐利剑,将看似密不透风,实则早已不堪重负的情感大坝,悄悄劈开了一个小口。逐渐淹没了雍措,冲毁了二人的关系。

  酒激发了第九个男人的血性与野性,他恶狠狠地咒骂、发泄,是生命本质的呈现,虽不体面,却也真实。去除伪善之后的面目,是酒神精神的表露和迷狂,更是内心苦痛、精神压抑后肆无忌惮的释放。

 

  在这些故事中、这些人物里彰显着“酒神精神”——古希腊人为祭礼酒神的不幸遭遇而吟唱着,他们打破了日常生活的界限,摆脱了个体的束缚,最终回归自然,投身永恒的生命怀抱。这种冲动,与“日神”的克制、宁静成为鲜明对比,这不是少数人类拥有的特殊能力,而是一种蕴藏在生命本色里的冲动,被“预设”在所有人的天性中。